东海9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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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神众多但多半冷门 这里东海9号

维伦妮的最后来信










1.




你好,神父




抱歉这么晚打扰,只是我有些话不得不说,而鉴于我刚刚吞下两瓶安眠药,我知道时间紧迫。




近几天来我都在思考,如果人世间真的有鬼魂,我乐意在这里呆上几天再走,看着那些曾对我不屑一顾之人在震惊中沉默,那必定是大快人心的事情,但你我都知道,这不是为了他们,而是为了我自己。




神父,您知道,我摒弃天堂而拥抱地狱,并非自愿之举。




我深知人生充满苦涩与乐趣,但我却再也无法让那单纯的快乐在我的记忆中多停留一秒,我的大脑浸泡在令人绝望的麻木之中,再多的蜜糖也无法挽回那样深重的痛苦。我站在人生的岔路口,对未来看得清楚,我看见一个成熟女人,住着漂亮的房子,外面是阳光灿烂的草坪,厨房里飘来蛋糕香味,而厅堂里有一位英俊的丈夫,和一条活泼的小狗。




那是我,是我十岁时未来幻想中那个“快乐”的我。




可是,神父啊。




如今我站在未来的路口,却感到生活时时压在我的肩头,连一小点生活的念头都提不起来。我没有漂亮房子,没有小狗,甚至没有哪个倾心的男士。我每日见到的那些严肃面孔,带着急匆匆的脚步,工作的压力甚至迫使我逐渐放下了写作的笔。




我如此微不足道、没人关心,也许即使消失也不会让人记挂很久。




该死!我还想向您倾吐更多,好让您理解我的决定,可药物让我胃部绞痛、想要呕吐,我在床褥上翻滚、尖叫,几乎无法打出完整的句子。




我不奢求您对于一个即将奔向地狱之人的垂悯,只是我失去了活着的愿望、存在的意义,我日日夜夜寻求的一切都不过是人类自我的折磨。既然我们无权选择来到这世界,我想,也许我能在这痛苦压垮我之时将它结束。




我只有一个请求,神父,请把我的郁金香花种送给我的奶奶。她来看我时对那盆小花如此喜爱,而它在今年初春时死去了,我只来得及留下那些多余的花种。




噢,神父。




疼痛也许是通往地狱的代价,我如实感受到了这般剧烈的苦楚,我想让它停下了,我祈求它停下,可那不管用。我猜撒旦售卖的单程票,不接受这样中途下车的请求。




现在我才发现,我面对死亡时原来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坚定,我止不住流泪,只因心底有个声音在哭喊着,祈求上帝最后的救赎。




死亡是痛苦的,生活也是,我曾相信那短暂的疼痛是我能耐受得住的,可如今我的内心在嘶喊,求求谁来将我拯救。我的饼干还在烤炉里,也许它们已经焦了,我本想将它们送给狄安娜,我最好的朋友,她的母亲刚刚死去,天啊,没有我,谁来陪她去周日晚上的陶艺体验?那两张票还在我的大衣口袋,那是给她的一个惊喜,我答应陪她过二十一岁的生日。




我感觉到意识变得模糊,疼痛也渐行渐远了,我感到惶恐、无助、想要哭泣,这一切却都是因为我感到生命在流逝,而我无能为力。




该死,我曾如此渴望死亡,如此细致地想象、精心筹划,只希望结束这痛苦的无边际的生活,好让一切做个了断。




现在我做到了,可我心中只有恐惧和后悔。




我看到刚吵过嘴的妈妈,想起她曾让我愤怒,可我现在如此思念那张脸,我想起她带着葱油味的拥抱,想起她开车带我上学时的闲聊,想起更早以前,我还习惯于趴在她身上时的那种温暖和柔软。




老天,如果能让我再感受一次,哪怕只有一次,让我埋进她的怀抱,让我再感受一次那样的温暖,我愿用一切去交换。




神父啊!有什么办法,能让一切回到昨天吗?




我还看到昨天看见的邻家男孩,他推着割草机,灰色的帽衫下那张脸洋溢着笑容,也许下次他朝我打招呼时,我会问问他家小狗名字。噢,我忽然想起,上次闲聊时我答应了借他游戏机,他会过来吗?喝喝咖啡,讨论游戏,也许我会邀请他尝尝我的饼干。




老天啊,为什么我没想过这些,为什么在我那样坚定的下决心去死时,我从未想到过这些?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,这些被忽略掉的东西,上帝,救救我,我可以给你我的未来,只求你还给我过去。




最后,我看到了我自己,十岁的我,那样快乐,充满希望。我厌恶小时候的幼稚,可我从未如此羡慕她的微笑,她纯净的快乐。




神父,我想我终于明白了,那不是我的决定,那不是我摒弃了天堂。




抑郁是寄居在我身上的恶魔,它蚕食我的耐心、我的善良、我的幸福,它把一切扭曲,把黑暗放大给我看,而那些黑暗的东西太巨大了,我看不见那后面微小的阳光。




我的花种会被明天的雨水淋坏,我的饼干下一分钟就会烤焦,而也许下一秒,当那个有着金色头发的男孩敲响我的门时,没人会应答。




那太糟糕了,神父,恶魔已经赢了,我的灵魂已经快要消失殆尽,我想我的信也将到此为止了。




对不起,神父。直到生命结束之时,我才意识到那些美好的东西其实从未远离,魔鬼没法将它们消除,却叫我蒙蔽了双眼,看不见这一切。




再见了,神父,我看见地狱的大门正向我打开,而我……我……天啊!神父!我不想死去,我不想死去!




救救我!神父啊!










2.




维伦妮从床上醒来,看见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郁金香叶上,那枯黄的叶子蔫头蔫脑地耷拉着,旁边放着一袋小小的种子。




她起身,走下床,闻见香喷喷的饼干从烤炉里传来,核桃味充斥着整个房间。




她拿起那袋种子,装进兜里,一同摸到的还有两张陶艺体验票。她穿好衣服,收拾整齐,打了电话给狄安娜,叫她早点去公交车站,有个惊喜在等她。




做完这一切,她锁上门出去了,天气湿湿的,刚下过雨。维伦妮走向院旁的篱笆,一只小狗跑来朝她吠叫,维伦妮蹲下身,喂了它一点饼干。




“嗨,昨天我敲你的门,你可能已经睡了。”男孩走过来,朝她微笑。




“是啊。”她说,“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?”




“菲奇。”




“乖狗狗。”她拍拍它的脑袋。




维伦妮跟男孩道别,朝着小路尽头走去,她在路口的垃圾桶前停了一下,掏出那两罐密封着的满满的安眠药,然后统统扔了进去。




听见药瓶撞击的声音时她感觉到一丝愉快,魔鬼在盯着她,她当然知道,只是每当她采取行动,那来自地狱的使者总会沉默潜伏,静待下一次她灵魂的动摇。




也许那恶魔永不会放弃,又也许她还会有千千万万次动摇。




但维伦妮想,只有一句话她想对那带给她无尽痛苦的恶魔诉说:




去你妈的,下地狱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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